(纪录片《铁西区》里,镜头真实记录了沈阳市铁西区工厂的寂静、凋敝)
自己的家乡是被祖国遗忘了,还是没有跟上发展的步伐。这是一个无解之题。他闭上眼睛回忆,自己成长的80年代,虽已不是东北经济发展的最好阶段,可他的童年,仍是被“厂里派发的无数玩具、过年时屯了一屋的油粮米面、多到吃不完的水果。”这样美化的回忆所占据。尽管这个美梦的起源跟国有制经济密不可分,也是东北后来遭遇“滑铁卢”的重要原因之一,可美好,终究是属于那个时代的美好。
年全国的经济地图中,东三省GDP垫底,辽宁3%的GDP增速创下23年以来的最低值,成了唯一一个GDP增速呈负数的城市,最新公布的年上半年GDP数据中,辽宁跌至2.6%,继续负增长。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东北地区在新兴的移动端直播平台方面的表现,据多家直播平台的数据显示,几乎每家直播平台粉丝最多的前二十名主播里都有超过或接近半数为东北籍。
一面是传统工业的式微,在历史遗留问题的束缚下步履艰难。一面是新兴互联网文化的高歌猛进,企图谋求新的机遇。
一如开头故事中的小宇,父母希望他远走高飞,再也不要回到这个地方来,但自己却不愿意离开,这里承载了他们几乎所有的荣光与回忆。这是一个东北男孩的故事缩影,版图再缩小,你看到的,是小宇这一代,是这个地域普遍的迷思与探求。
比出走更可怕的,是无望的气氛
历史仿佛在重演。现在的东三省,让人重温了上个世纪90年代的记忆。
当年,在市场化经济改革的实践带来的全国性“下岗潮”中,东北首当其冲。辽宁省社科院副院长梁启东回忆,那时候的东北面临着矿产资源枯竭、工业结构失衡、企业步履艰难、效益严重下滑、接续产业匮乏等多重问题,当时被外界称之为“东北现象”。
目前的东北,失业率高、企业转型困难、计划经济的痕迹仍没有消弭。对未来的焦虑像野草一样在人们心里蔓延开。
类似中国一重、鞍钢这些在特定的历史时期诞生的经济实体往往圈地建城,以系统为纽带,组建成一个个独立而封闭的小社会。经济实体的衰落,带动着整个城市的衰落,随之带来的,还有人们内心的动荡。
在电影《钢的琴》里,导演对这个失落的阶级进行了刻画。男主角陈桂林是东北一家大型国有企业铸造分厂的工人,在国企转制的年代下了岗。妻子改嫁富裕商人,陈桂林独力抚养女儿。可正在读小学又极其喜爱弹钢琴的女儿提出要求,父母谁能送给她一架钢琴,她就和谁生活。穷困潦倒的陈桂林拿不出这笔“巨款”,便忽悠了曾经是工友,如今分别是女歌手、全职混混、退役小偷、落魄大哥、退休工程师和猪肉贩子的几个人,硬生生地在已经废弃的车间,造出了一架“钢的琴”。
电影里的背景是高耸但随时可能被炸掉的烟囱、被遗弃的工厂和萧条的生活区,这些都是曾经生活在其中的人难以抹去的集体回忆。
无所事事的境况、失业的恐慌、下调的工资、上涨的物价、看不到未来的迷茫。曾经90年代的“灰色”被拉到今日的东北。
不同的是,这一代的东北年轻人,普遍选择了出走东北。
可比出走更为可怕的是,群体的绝望。这种“看不到也不相信未来”的情绪在人们心中蔓延,影响着人们的抉择和判断。也影响着一座城市的面目。
“苟且的”潇洒生活
这是一句调侃,也是一种现状。话从鞍山小伙显峰嘴里说出。他用此来描述身边的同龄人。带着一种东北人特有的乐观。
年,他从鞍钢辞职入伍,退伍回来后,他发现他当年的职位,工资从他走时的余元降到了现在的不到元。
爱好乐器的他,为了“兴趣和梦想”退伍后在一家乐器行工作。可现实难以撑起梦想,他在年的时候辞职干起了文玩手串的生意,销售平台就是白癜风早期能根治吗北京最好白癜风专治医院